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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說壞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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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說壞話

溫檸最近養成個習慣, 吃完晚飯過一會兒就去洗澡,洗完澡再來書房寫作業或者碼字。

今天也一樣,她穿了件冰絲短款睡衣, 棉質柔軟的料子貼在身上, 裸漏出來的地方膚若凝脂,四肢纖細。

如瀑的長發垂落肩頭, 有淡淡幽香。

沈淮序目光微垂,目光劃過那張未施粉黛的素白小臉, 又落回屏幕上。

“明天要發給導師郵箱?”

溫檸仰頭看著他,他身上還穿著白天的衣服, 炙熱的胸膛在背後輕觸頭頂,男人說話時, 喉結上下滾動,近在咫尺。

專註, 但莫名……勾人。

溫檸心口緊了緊, 回神哼哼唧唧道:“……是今晚, 我記錯截止時間了——”

這個作業也不是寫不出來, 就是她記錯時間, 距離24點只剩3小時, 把這一整個文檔的數據分析結果都處理出來,時間顯然不夠。

但這人可是科研好手,處理起她這些數據,怕是小兒科的水平。

溫檸利落起身讓開位置,現在還是按時把作業交了最重要。

她把電腦微微轉了個角度指給她看, “實驗的組別分類和次數統計表格都做好了, 但是數據的公式我弄不出來。”

沈淮序轉動椅子,而後又攬住她的腰, 極為自然的把人抱進懷裏。

溫檸顯然怔住一瞬。

驚得猛轉頭,只見沈淮序神情懶散,看起來慵懶又困倦,“都要當媽了,上課前還要熬夜補作業。”

“想起來的時間不早不晚,你還挺厲害。”

溫檸聽出他的調侃,偏過頭,小聲嘟囔:“你要當爸的人,上課前還不是要在這兒熬夜幫忙補作業。”

“來的時間不早不晚,你也挺厲害的。”

沈淮序掌心握著鼠標,垂眸看到低垂著腦袋和氣鼓鼓的臉頰,唇角小幅度勾了勾。

他往常做的科研實驗,設計起來要更覆雜,數據要更多樣,這種相對理想化和單一化的方案,沈淮序大概20歲開始就沒再接手過。

往常帶領新醫生的時候,也都是簡單說一遍就直接跳過。

但今天,他卻耐心十足,對著一份文檔,不緊不慢地做起來。

溫檸看到那麽一堆亂七八糟的數據,在他手下被妥貼安置進公式裏,就跟散了一地的珠子終於被線穿起來一樣。

溫檸劫後餘生般慶幸:“還好學長提醒我,不然4.0就要沒了。”

沈淮序原本敲鍵盤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頓了下,而後若無其事道:“學長提醒你?”

溫檸沒察覺出任何不對,懶洋洋打了個哈欠,“對啊,大學時候社團的學長,沒想到也在索邦念博士,還是這堂課的助教。”

沈淮序視線還落在屏幕上,面色平靜,好像只是隨口問了一句。

這個作業最後做了快兩個小時。

沈淮序手握著鼠標,拿畫筆把文檔裏的數據圈出來,“這個數據給的不準確,你之後可以拿公式……”

正說著話,原本環著她的右臂倏然傳來一股力量,是懷裏人把腦袋栽了上去。

垂眸看過去。

溫檸柔軟的臉頰依偎著自己,呼吸清淺。

她又睡著了。

沈淮序擡起左手,把人往自己的肩膀上靠。

懷裏的人什麽都不知道,只覺得被驚擾,似有似無在他脖頸處蹭了蹭,好像在找一個更舒服的位置。

紅唇微張,睡得不帶一絲防備。

掌心發絲柔軟,沈淮序眸色幽深,他心下一動,臉頰湊進,在溫檸發頂輕輕落下一吻。

低柔道:“乖,很快就好。”

沈淮序把文檔保存,剛要關掉時,忽然想起什麽。

他不知道溫檸導師的郵件。

剛剛動了下,懷中人就眼睫不安地顫了顫,蔥白指尖抓著他的衣領,無意識嚶嚀了一聲。

沈淮序緩慢呼了口氣。

沒再動。

電腦還登錄著溫檸的微信,沈淮序記著她剛剛說的某個人,點開綠色圖標。

白□□面一調出來。

沈淮序眉頭就顰了下。

他本無意去看,但幾個置頂太顯眼——桐桐、江女士、溫老板、葉子。

還有幾條新消息:

【受不了,等庭長開庭等了要半小時,我都懷疑這開的庭是天庭】

【我們玩兒的開心著呢,去你那兒等玩兒累了再說】

還有一條,【謝謝學長】

沈淮序視線往下,又往下翻了個頁面,才找到自己那個頭像。

在一眾花花綠綠的頭像裏格外突兀。

男人垂眸瞥了眼懷裏的人,睡得正香。

他神色如常地點進去。

一條胳膊被壓著,沈淮序只能換成左手,略顯生澀的敲著鍵盤:【你好,我找不到導師郵箱了,你能幫我發一個郵箱號碼過來嗎?】

禮貌措辭,標點符號一個不少。

明明是客氣又疏離至極的語氣,但溫檸的頭像時萌萌噠的卡通小姑娘,懷裏抱著個小貓,放在一起,怎麽看也看不出沈淮序原本的語氣。

那頭的人回覆很快:【沒關系學妹,不用這麽客氣】

還發了個小貓眨眼的ok表情包過來。

沈淮序看著,眉頭皺了皺。

——讓你發郵箱而已,你發表情包幹什麽

——還有這個表情包和頭像,他以前怎麽沒發現貓這麽礙眼

好在林澤很快把導師的郵箱號碼發了過來。

沈淮序又收到句叮囑,【發過去就好了,過了12點我才會統計名單】

【那學妹早點休息,晚安】

沈淮序皺著的眉頭就沒松開過。

——這什麽專業出來的,說話這麽啰嗦

男人指腹壓在鍵盤上,硬生生敲出來幾個字:【好,謝謝!】

敲出去的一瞬間,就直接退出頁面,給電腦關了機。

巴黎入了秋就幾乎進入雨季,雨水淅瀝,總是突然造訪,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

沈淮序把人打橫抱起,走回臥室。

第二天窗外已然大亮,溫檸才從床上悠悠轉醒。

她躺在床上,視線裏,是已然熟悉了的室內裝橫,窗戶開著,窗簾一角被微風吹動,輕輕起伏。

房間裏只有她一個。

溫檸抿著唇,一個翻身把臉埋進枕頭裏。

她又做了一個夢,記不清細節,但夢裏不再是那晚,而是些新的畫面。

夢裏。

還在那間書房,那把椅子上,男人大掌扣住她的腰,她的身體也被人打開,往懷裏拉……

鉆在被子裏,溫檸捂住自己正在不停膨脹的心臟。

“醒了嗎?洗漱完來吃早飯。”

沈淮序敲了下臥室門,停在門口。

溫檸正好從床上坐起來,視線裏的人已經換好衣服,一身居家打扮。

開衫休閑褲,細框眼鏡。

看起來明朗又禁欲。

溫檸實在沒辦法把夢裏的畫面和眼前這個人扯在一起,掀開被子把視線挪過去: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
等她換好衣服再出來,沈淮序正往島臺上擺早餐。

面包片、牛油果雞蛋沙拉、燕窩牛奶、堅果。

都是孕期特制。

她那天在書房偶然在沈淮序電腦上瞥到一個表格,好像有什麽覆雜的公式一樣。

食物的配比:碳水、蛋白質、膳食纖維……

食物攝取量:每天、每周、每月……

她當時在一旁不忘調侃:“沈醫生,你每天都會給我做飯嗎?”

她在書上忙完了,總會時不時湊過來問他些奇怪的問題,沈淮序看著她戲謔的眼神,無奈道:“我不給你做飯誰給你做飯。”

溫檸坐在椅子上,輕輕摸著肚子,“那我可是真是托了寶寶的福。”

沈淮序看著她放松下來,一轉一轉,輕點著的腳尖,語氣不自覺放柔了些。

“知道沒良心三個字怎麽寫嗎?”

思緒回歸。

溫檸往島臺的方向走,手指下意識繞著發絲,感覺格外怪異。

上次做夢,好歹兩人各睡各的,昨晚,他們在一張床上,她竟然就這麽明目張膽,對枕邊人做不可言喻的夢。

客廳通透,但現在,也讓人愈發不自在起來。

從住到一起以後,每頓飯都是沈淮序做的,但她除了偶爾一時興起幫忙,好像還是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他下廚。

他其實也很忙,雖然不像之前在國內,做起手術晝夜不分,幾乎住在醫院,但回了家也是不停處理實驗室的數據,屏幕上永遠是論文文檔和不同語言的文獻輪番切換。

以前她覺得這人像個只遵循代碼邏輯的人工智能,她對他的印象,也是應該永遠西裝筆挺,不是在手術室,就是在會議室,應該眾星捧月,一副清冷禁欲,又斯文敗類的模樣。

但他又總能不動聲色打破她的偏見,比如,不食人間煙火的人,在和他氣質完全不搭的廚房,兢兢業業準備早餐。

牛油果沙拉,食物種類豐富,但看著看著,溫檸突然想起什麽,手忙腳亂起來,“……昨天的作業呢,我不會沒寫完吧,我怎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臥室的,我不會是在夢裏把作業寫了吧——”

蒼天吶,上次她記得自己寫完作業,但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還是小學的時候啊——

不能吧。

沈淮序把煎熟的蝦仁擺上去,旋轉胡椒碎,不慌不忙:“已經發給你導師的郵箱了。”

還特意補充了句:“按時發的。”

聽他這麽說,溫檸松了口氣,隨即又納悶道:“你怎麽會知道導師的郵箱是哪個?”

沈淮序回眸看了眼她,意有所指,“你沒看手機?”

“嗯?”溫檸從兜裏掏出手機,“我手機?”

沈淮序提醒,“你微信裏。”

說完視線就落在她的身上,一動不動。

溫檸低垂著腦袋,一邊打開手機,一邊問:“那我怎麽回臥室的?我怎麽不記得了?”

沈淮序目光幽幽,“你夢游,自己走回去的。”

溫檸:“……”

“我睡著……”她話說打一半,忽然看到微信裏多出來的消息,無意識出聲問:“這是你發的消息嗎?”

是林澤的對話框。

昨晚發的消息,問導師的郵箱。

沈淮序視線鎖著她,沒說話。

像是單純的對視,又像是試圖在她表情裏看出什麽。

溫檸反應過來,終於把昨晚的事情都理清了,她先是忘了DDL,被林澤提醒才想起來,然後就沖回書房補作業,補到一半發現補不完,沈淮序主動伸出援手。

他幫她補作業,她不光在一邊看著,看著看著還……直接睡著了。

他寫完作業,還幫她要了導師的郵件,發過去,再把不顧一切睡過去的她,抱回臥室。

等同於——他幫自己收拾了一晚的爛攤子。

而她——做了一晚不可言喻的夢,一早起來還問東問西。

溫檸不自然撓了撓眉頭。

看了眼裝著早餐的托盤,輕咳了聲,刻意眉眼彎彎道:“天吶,序序你也太厲害了,上輩子不會真是什麽廚神吧?”

沈淮序視線落在她臉上,沒見她有任何異樣的情緒。

問:“你是屬薩摩耶的嗎?”

“嗯?”溫檸納悶。

沈淮序把托盤拿到她面前,話裏帶了些玩味,說:“會撲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溫檸瞬間斂了神色。

“切”了聲,拿過一旁的叉子,悶頭吃飯。

不再給一個眼神。

這段時間,江女士和溫老板也沒來,上周說在捷克,這周轉頭又跑到意大利,溫檸也估計不出來倆人啥時候來巴黎,問就是等玩兒累了再說。

現在已經孕18周,肚子開始顯懷,之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,好在剛來巴黎買的衣服前前後後都快遞上門,正好換季,溫檸衣櫃裏的衣服又換了一批。

不過她還是愛美的,沒買那些肥肥大大的孕婦裝。

軟糯的針織外套、颯爽防風的風衣、背帶裙、學院覆古大衣……每天隨著心情任意換。

平時正常上課,空出時間了或者周末就定時去醫院做檢查。

一切正常,也不孕吐,得益於控制體重,一直到現在,身體也沒有因為寶寶感覺特別疲憊。

就除了……

沈淮序。

明明白白說吃醋的是他,說結婚是正常婚姻的也是他,說莫名奇妙話的還是他。

可是……

他的行為完全不像是正常結婚的樣子。

有好幾次,她都以為他要親下來了——

看日出的時候,寫作業的時候,晚上抹妊娠油的時候,她都準備好了……可他還是那個不動如山的樣子。

他到底什麽意思?

又不親又不抱,老勾引她幹什麽?

他還想怎樣?難不成,要她一個孕婦主動嗎?

主動到他面前說——你能親親我嗎?

怎麽可能!

所以溫檸回了家,也開始不理人。

她對沈淮序愛答不理,那是有合情合理的原因。

但她氣不過的是,從這周開始,綠茶和白月光,莫名其妙也開始對她愛答不理了。

只要某個男人回了家,兩只貓都跑去睡他腿上,屁顛屁顛的,像個‘舔狗’,明明白月光以前更黏她的,現在竟然也見色起意起來。

溫檸更氣了!!!

所以某個周五下午,兩人回家早,沈淮序進房間換了衣服出來,看到的就是這麽個畫面。

白月光和綠茶百無聊賴趴在沙發上,溫檸跪坐在地毯上。

一人兩貓腦袋離得很近,她手掌弓著,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,不知道對著貓耳朵說些什麽。

如果仔細看,溫檸還拽著白月光的爪子,指尖蔥白,緊緊圈住貓爪。

她穿著背帶裙,因為探著身子的動作,露出一截小腿。

過了十月份,巴黎徹底入秋,氣溫也降了不少,哪怕在室內,也要換上長袖長褲。

沈淮序轉身又回了房間。

幾息後,再出來時,臂彎裏多了條毛毯。

幾步走進,他終於聽清一人兩貓在說些什麽,“他可摳了,都不想給你們買小魚幹,要不是我,你們就吃不到了,所以,你們以後……”

溫檸以為是兩個小貓現在對他們兩個人的認知產生偏差,所以說著壞話,試圖重塑自己的形象。

突然,身後傳來沈淮序的聲音,他拿了一張毯子

蓋在溫檸小腿上。

毛毯是羊毛的,質量很輕,但很保暖,帶著柔軟的觸感。

“幹嗎?”溫檸轉身,仰頭,看到那張好看的臉,冷冷道:“我又不冷。”

說著就把毯子丟回去。

沈淮序接觸被丟開的毯子,“最近降溫,你光著腿,會著涼。”

溫檸還是那副表情,帶著抵觸,“冷了我自己會拿的。”

沈淮序在沙發的另一邊坐下來,“due趕完了嗎?”

溫檸還保持著遠距離,“沒有。”

“才剛放假,寫得完。”

沈淮序:“晚上想吃什麽?”

溫檸敷衍,“隨便。”

“要給你熱杯牛奶嗎?”

“不用,不想喝。”溫檸起身就要回書房,“我去趕due了。”

只是沒走一步又被沈淮序拉回來,男人視線看了眼沙發上的貓,又收回來。

眉梢輕挑道:“現在說壞話?都不背著人了?”

溫檸不喜歡現在這個咬耳朵的距離,看到他那張好看的臉就莫名來氣。

咬緊牙根:“就不背著你——”

說完就氣沖沖往書房走,今天反派暗殺的時候,一定要用毒針,就不信他不疼。

沈淮序看著女人的背影,眉心微微顰起。

她最近情緒不對。

總覺得,和之前孕激素的刺激,不太一樣。

但具體差別的原因,他也不明白。

沈淮序把客廳溫檸剛剛拆開吃的零食都收拾好,先進了廚房。

十分鐘後,他正切著菜,放在一旁的電話突然響起來。

看到屏幕上的來電備註,他想忽視當沒看見,或者直接掛掉。

因為自從那天多維爾回來路上接到張文濱的電話,他就開始規律性隔三岔五打過來。

但,都不是找他的。

只要在家,沈淮序的電話就變成了傳聲筒。

“老沈,忙嗎?我找弟妹上號。”

“老沈,找弟妹上號。”

“老沈,找弟妹。”

“找弟妹。”

“弟妹。”

……

電話次數打得越多,電話內容就一次比一次簡短,直到現在只要一看到電話,他就可以直接轉告溫檸。

但今天——

沈淮序不想接,手機屏幕亮了幾秒鐘,他就把菜刀放下,接起來。

電話那頭一如往常,“老沈,我找弟妹來了——”

沈淮序言辭不善:“又不是找我,你打我電話幹嗎?”

張文濱沒心沒肺,“我一個大男人找人家不合適,你轉達一下又不費事。”

“萬一弟妹有事,又不好意思拒絕我,先打給你問問不就沒這個顧慮了。”

說得人模人樣。

找人不合適,打游戲就合適。

還真是薛定諤的邊界感。

沈淮序目光泛冷,“打游戲,你怎麽不問問我呢?”

“……問你?”張文濱唏噓了聲,“問你都不夠彌補我小心臟的。”

“跟你打游戲哪是打游戲啊,那架勢,比寫論文都難。”

“……”

這邊電話正通著,一道腳步聲踢踏著出來了。

“張醫生,我來了——”隔著距離喊,嗓音很甜,和剛剛截然不同。

溫檸一開始對張文濱的印象不好不壞,只覺得挺熱情,或許是他們三個人之間差異太明顯,她也覺得好玩兒。

一直到現在,發現張文濱雖然技術菜,但游戲品很好,不罵臟話,還虛心好學,輸了也還是心情很好……

所以,沒事的時候就當找個技術菜,但能當背景音樂的陪玩兒。

總比家裏那個無聊的老榆木要好。

張文濱聽到溫檸的聲音,嗓子也瞬間夾起來,“誒呀,弟妹啊——”

沈淮序把手機放到臺面上。

內心吐槽——死夾子。

電話裏打個招呼就掛斷。

溫檸看到廚房裏他切到一半的菜,和鍋裏煮沸的水,以及,旁邊放著的面條。

思索了不過半瞬,她要求道:“我不要吃面條,我要吃火鍋。”

溫檸認認真真反思了下,覺得自己最近還是太善解人意了,狗男人就應該被折磨。

照顧孕婦哪會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說完就拿著自己的手機往沙發上坐。

連著麥,開始游戲。

張文濱著實不理解,“你們打王者真的能記住這麽多經濟數字和百分比嗎?還是就瞎打……?”

溫檸辣評,戀愛好可怕,老房子著火哢嚓哢嚓。

她操縱著人物在峽谷裏走位,“這麽有勝負心?”

張文濱應接不暇,“這也不是勝負心的事,主要技術菜,那打起來多不好看啊?”

溫檸對此輕嘖一聲,“實用價值走不通,你可以走情緒價值啊。”

“誰說都要帶飛的,你陪玩兒多好。”

張文濱:“……什麽帶飛,還不就是個消遣,隨便打兩把玩玩兒。”

溫檸心知肚明,但還是配合的“噢”了聲。

肉沒提前解凍,沈淮序在廚房,拿著菜刀,一刀下去直接切斷。

動靜不小,溫檸不自覺轉頭看了眼,帶著嫌棄。

隨即就扭頭。

有人霧裏看花,有人夜裏看海。

有人任勞任怨搬鍋底,有人悠悠閑閑打游戲。

“面板上有雙方經濟總和,經濟低團戰就打不過,你只需要看你的經濟和對方的經濟,對方如果比你高,單挑也打不過,不用記具體的數字,只要比大小就可以……”溫檸打著,也不忘給嘴裏塞著零食。

直到身前落下一道陰影,懶洋洋道:“吃飯了。”

溫檸正激情作戰,忙裏抽閑看了眼,餐桌上擺好了盤子:“你先吃,我馬上,今天走路走得多,我得再休息一會兒。”

說的時候,眼睛甚至都沒離開過屏幕。

沈淮序視線也沒離開過她,也自然而然落上她手裏的屏幕,“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休息呢——”

溫檸看都沒看他,人在打游戲的時候,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,“雖然看著很懶散,但是我是在進行體力的補充。”

“不吃?”他問。

溫檸不以為意,抽出一只手擺了擺,“你去吧你去吧……”

然而下一秒,天旋地轉。

熟悉的動作和姿勢。

“——沈淮序,你幹什麽?”溫檸脫口而出。

她又被打橫抱起,離開了沙發。

電話那頭的人聽得到這裏的聲音,猶豫中帶了點兒著急,輕咳一聲道:“誒呦弟妹,我剛好有點事,醫院不知道怎麽回事叫我呢……我那個,先走了先走了,下次再找你啊——”

說完,手機那頭再沒一點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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